阿括_GER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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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芋厨

[芋兄弟]我竟该死的觉得我那该死的情敌该死的帅(5)

5.Do not linger to gather flowers to keep them, but walk on, for flowers will keep themselves blooming all your way.

 

        普/鲁/士遇见那个老人的时候恰逢日薄西山。夕阳把天际烫开了一个洞,血色的浓云如熊熊烈火般翻滚,汹涌侵袭而过吞噬了整片天幕。天很低,压在头顶上令人喘不过气。一点黑鸦掠过,留下凄厉的叫声在空中回荡。

 

        战争扫荡过后的小镇满目疮痍。一片废墟之中,裹着粗布头巾的母亲抱着年幼的婴孩,躬身跪在一具尸体旁颤抖呜咽。失去了家人的少女眼中噙满泪水,彷徨无措地守在摇摇欲坠的屋前,怅惘地望着天际尽头默然叹息。

 

        空气里弥漫着焦木味和血腥气,压抑的缄默之中,广场中央的神像慈祥而悲悯地注视着一切。

 

        “叛徒!”

 

        衣衫褴褛的老人不屑地睨着全副武装的铁骑踏过染血的草场,啐了一声。

 

        “焚毁教皇陛下的谕令,用德语翻译《圣经》,你们会害整个德/意/志/兰都下地狱的!”

 

        有的士兵闻声勒马而止,转头怒视他,用低沉的喉音谩骂道:“该死的老东西!教廷的走狗!”

 

        “住嘴!”基尔伯特蹙眉呵斥,“每遇到一个天主教徒就停下,我们还能走出这个镇子吗?”

 

        “遵命,普/鲁/士阁下。”士兵不甘地瞪了老人一眼,愤愤不平地继续前行。

 

        “凭借上帝赐予的权力与财富,去征讨祂最忠诚的仆人!”

 

        行军的队伍整齐地离开,将猩红的落日和老人痛心疾首的质问抛在身后渐渐远去。

 

        “普/鲁/士人,你们谁还记得自己身上流着条/顿骑士的血?”

 

        基尔伯特猛地回眸望了一眼。 

 

        垂暮的老人与他对视,目睹过百般沧桑的眼眸被光阴染成了浑浊的灰色,他或许已经无法看清自己苍老的轮廓,却仍然能够在记忆中清晰地描绘出圣母像的面容。

 

        “普/鲁/士阁下,您为什么不生气呢?”

 

        时间在老人身上仿佛静止了,那佝偻的剪影最终随着烟霞一起沉入了暗夜里。因宗教而起的浩荡烽火焚烧了一切,一个崭新的欧/罗/巴浴火重生,后世的史书讴歌这场意义深远的变革时,没有人记得这个虔诚的教徒叫什么名字。

 

        “我见过他年轻时的世界。”士兵正值青春的脸庞被笼在柔和的余晖里,基尔伯特注视着这鲜活的生命,平静地说。

 

 

 

 

        “现在出生的孩子可能再也无法理解战前的柏/林是什么模样。”联/邦/德/国怅然若失地低声叙说,燃尽的烟灰掉落在裤腿上,但他丝毫没有察觉,“总而言之,在战争中,我也丧失了自己的故乡。”

 

        “一百年。”

 

        “啊?”

 

        路德维希茫然地看着他,基尔伯特烦躁地扔下香烟,恶狠狠地踩灭在地上。真的是够了,总是用这种受害者似的可怜眼神盯着自己,搞得像他民/主/德/国才是应该赎罪的那一个!

 

        “世界上没有完全和平的一百年。每一个人的生命中都经历过战争,即使没有亲临战场,即使硝烟远在千里之外,但没有一个人不曾被战争影响过。我也一样,路德维希。”基尔伯特直直地回望他,高声陈述,“你也发现了,我身上有疤痕。事实上我身上的伤疤远比你想象的多,民/主/德/国成立不满十年,我作为一个新生的国家,身体上却伤痕累累,你知道吗?”

 

        紫色的眼睛里闪着凌厉的寒光,犹如北风夹杂着冰锥刺在身上,路德维希期期艾艾地回答:“我、我知道。”

 

        “我原先从未注意过这一切,但你昨天的反应令我明白了,这是普/鲁/士曾经的伤口。”民/主/德/国冷笑了一声,低哑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宣告,“路德维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每一个单词都掷地有声,串成了一条绳索勒住了他的咽喉,路德维希苍白的嘴唇翕动不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绝望地发现基尔伯特在提到普/鲁/士的时候,严谨而自然地使用了过去时态。

 

        望着那双错愕的蓝眼睛,自以为掌握了真相的银发先生咄咄逼人地继续道:“西方,你们所有人,包括我们这的其他人,我知道大家都在想什么。我曾经疑惑不解,为什么华/约的同志们也对我避之不及?但昨天我突然明白了。”

 

        请不要这样。

 

        一种莫大的恐惧瞬间爬满全身,衬衣被冷汗浸湿粘在后背,夜晚的风吹过,激得他打了一个寒颤。路德维希想要逃离接下去的一切,而沉重的双腿似乎是被冻住了——在基尔伯特面前,他无处可逃。

 

        “我继承了普/鲁/士的躯壳,大家都害怕,一个军国复活了,制定严苛的政策,在国际会议上大放厥词,世界又将陷入罪恶的战火中了。”

 

        不、不是这样的。

 

        “诚然,普/鲁/士是万恶之源,但联/邦/德/国,你哀怨荣光不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难道就没有罪吗?”

 

        求您了……

 

        “你知道吗,路德维希,是的,我们都姓贝什米特,这或许说明有些文化的联系,类似于人类称之为血缘的东西,是难以斩断的,但民/主/德/国和曾经以普/鲁/士为核的德/意/志是全然不同的。”

 

        不!

 

        “确实,我可能永远无法理解你所热爱的柏/林是什么模样,但民/主/德/国在尝试走一条不同的道路,这或许会失败,却绝不会重蹈覆辙,你明白吗?”

 

        对方应该比自己要矮几公分,可基尔伯特骄傲地昂起头时仿佛可以俯视一切。这是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庞,透着在夹缝中诞生的倔强,即使纯紫色的眸子褪去了曾经那抹不羁的红光,他依然可以看到数百年前的兄长凭借这样张扬的神气,挥舞着锋利的剑毫不留恋地打破腐朽陈规,趾高气昂地踏上前所未有的征途。

 

        “我明白。”

 

        你仍是你,只是与我无关了。

 

 

 

 

        次日早晨的会议,德/意/志先生破天荒地迟到了。

 

        当他黑着脸阴沉地步入会议室时,原来议论纷纷的人群顿时没了声音,弗兰西斯本打算调笑他乌青的黑眼圈,刚吐出的半个单词在对上那毫无温度的冰冷视线时又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化作一声古怪的干咳。

 

        “嗨路德!你今天居然迟到了啊哈哈,是昨天没睡好吗你这黑眼圈也太大了吧?”演讲台上的阿尔弗雷德全然没有感受到突然降低的气压,用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热情地招呼他,“刚刚弗朗西斯还说你经过昨晚一定有事情要向大家汇报呢,要不现在就来吧?”

 

        “咳咳咳咳咳……”弗朗西斯突然咳得更大声了,这个该死的汉堡白痴!啊啊肌肉笨蛋不要看过来,哥哥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那可怕的眼神扫过来,法/兰/西哥哥的额头上沁出了一滴汗。

 

        路德维希扯了扯嘴角,一夜未眠的他懒得辩驳些什么,径直走上了演讲台。

 

        “各位早上好。”一开口被自己干涩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咽了口口水,高渗的液体划过喉咙,剌得有些疼,“我知道最近德/意/志/兰发生的事令大家有些困惑。”

 

        会议厅里很安静,他能听得到自己粗糙的呼吸音,视线渴求地搜寻着,最终落到了一抹银发上。华美的水晶灯为那浅到极致的银发镀上了一层淡金的光晕,与他对视的一瞬间,基尔伯特绽开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路德维希宛如一个被满足的毒瘾患者,在慢性的折磨中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水晶灯泛着绚丽的光,缺乏睡眠的人被照得脑袋发昏。是从什么时候起,皇宫的照明一律从蜡烛改成了电灯?世界似乎是一点一滴地在改变,不经意地回首,才陡然发现如今的一切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过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逝去的,也如光与影的交界一般模糊不清。

 

        十年的煎熬后,他以为自己终于将习惯一个人生活,突然有天基尔伯特回来了。普/鲁/士,民/主/德/国,国家也好,人类也罢,随便是什么,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毫无征兆地又出现了,带着失而复得的惊喜回到他身边。他来参加国际会议,在别人发言时偷偷写着自己的日记,紫色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瞥过,邀请自己一起在美/泉/宫的花园里抽着烟畅谈战争与生活。

 

        这对他应尽的职责产生不了任何影响,他代表德/意/志的一言一行被严格限制在规划好的道路上,并不能因为民/主/德/国是谁而变化,但路德维希知道从那一刻起自己的生活再也回不到正轨了。

 

        仿佛毛绒细雨若有似无地飘落在身上,衣襟或许仍然干燥,内心已经被潮湿的空气惹得烦闷不堪。无数的疑虑和忧思涌进脑子里,令他无所适从。在过去的十年,哥哥也一直在同一片土地的另一处生活着吗?自己机械般的每一天里,哥哥也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吗?或许有一个时刻,他们两个人曾同时开启过一罐啤酒?

 

        路德维希朦胧地认识到自己的回忆似乎也发生了不明所以的变化,往日已经过去,新获得的认知却给它们渲染了一层全新的色彩,他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但过去与未来的一切都不同了。

 

        而这时银发男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却冷静而又明白地告诉他:基尔伯特回来了,他反而失去得更彻底了。

 

        ……

 

        “德/意/志?”金发的男人站在演讲台上迟迟没有动静,罗德里赫出声提醒。

 

        “啊?噢,抱歉。”路德维希回过神来,对着东道主奥/地/利点了点头,正色道,“各位,我在此遗憾地宣布一个好消息。”

 

        他顿了顿,扫视了一圈,将目光停留在基尔伯特身上,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注视着他绛紫色的眸子,仿佛是一个文明的守墓人,全神贯注地瞻仰最后遗存的吉光片羽。

 

        良久,路德维希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随后睁眼慢慢地把每个单词吐出来:“正如大家有目共睹的,十年前的那场‘去普/鲁/士化’,我们完成得非常成功。”

 

        满座寂然,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偷瞟着基尔伯特的神色,而银发的当事人无动于衷地微笑着,仿佛在听一个有关陌生人的传言。




tbc.

我觉得这个剧情的走向真的有点糟糕,和我原先设想的沙雕故事不太一样

感觉这个背景下阿西就很容易被虐啊我自己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而且查了一下两德关系相关的文献,发现自己开头写的五十年代阿西直接叫阿普“民/主/德/国”好像不太对劲

希望接下去可以往沙雕撒糖的方向发展,我自己有点接受不了这一上来连着几章都没糖糖的东西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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